首发时间：年9月14日。本文是科普小说《网络有疆》之第二章（第一笔订单）的第一节（上）。该小说是作者在-年写作《电磁波证据原理》期间，根据书中的学术观点尝试写作而成，所有权归作者所有。
第二章第一节比干活还累的谈判五天后，上午9点多，正在白天补觉的老柯接到丁总的电话，邀请他和刘工当天下午4点到兴海国际酒店商谈进一步合作的事。老柯随即与刘工联系，二人约好，由刘工带上互感匹配圈和矩形螺纹天线的技术介绍资料，下午3点在刘工家小区门口一起坐12路公交车到兴海国际酒店。下午2点，老柯补觉醒来，随即起床洗漱，到厨房里做了份蛋炒饭，一边快速地吃着，一边设想着即将到来的合作。下午2点半，老柯出家门，边走边给妻子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当老柯快走到刘工所住小区门口时，刘工已经在公交车站上等候；随后，二人乘12路公交车于下午3点50分左右到达兴海国际酒店站。
（一）底价商议
刘、柯二人进到酒店大堂之后，找了一处沙发坐下；老柯随即拨通了丁总的电话，丁总吩咐参加上次测试的小张下楼来接，他本人在酒店二楼的茶舍等候。老柯挂了电话之后，侧身对刘工说：“师傅，您说，他们是让咱们做东西呢？还是让咱们帮着装天线？”
刘工说：“装天线，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工程师，这次，我估计，找咱们做互感匹配圈或矩形螺旋天线的可能性大。”
老柯：“那给他们报多少钱？”
刘工：“价钱的事，你来报价，我来定价，互感匹配圈可以报，最小批量20个，矩形螺旋天线，咱们的材料成本大概，加上人工和前期研发成本，如果一次订5付以上，可以报，到时候，再找点理由，上下调整一下。”
老柯：“那找什么理由啊？”
刘工：“可以说，人工费，做一个和做五个，其实差不了多少，也可以说，我们不是公司，开不了发票，已经主动把税钱让出来了，这事肯定是要签个协议的，在协议上要写明，我们报的是不含税的价格，如果涉及交税的事，一律由他们负责。”
二人正说着，小张从酒店大堂里面走了出来，满面笑容地过来打招呼，随后带二人从大堂一侧宽敞的弧形楼梯上到二楼茶舍。
（二）关于第一种神器的洽谈
老柯和刘工走进茶舍间时，丁总和另一位30岁出头、瘦高个男子从茶桌旁站起身，丁总紧走两步，过来和二人握手寒暄，随后向他们介绍那位瘦高个男子。
丁总：“刘工，柯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唐总，唐海峰，搞军用短波通信出身的，去年加入我们公司，主要负责短波产品。”
二人向唐总点头示意；唐总一边说着幸会，一边递上自己的名片。
柯工看了看唐总递过来的名片，说：“唐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唐总连忙说：“不敢当，都是丁总的信任。”
随后，丁总对唐总说：“唐总，这位是刘工，清北大学89届无线电专业研究生毕业的高才生，是咱们无线电方面的资深专家，这位是柯工，也是咱们无线电方面的实践专家。”
唐总满面笑容地说：“上周就听丁总说了，说你们做了两种神器。”
刘工：“丁总过奖了，我们只是业余爱好，土法上马，谈不上专家！”
丁总：“咱们坐下聊吧！”
随后，五人落座，服务员上前沏茶。
丁总：“刘工，柯工，上次时间紧，没来得及仔细聊，今天把二位请来，是想进一步交流一下，看看后面能有什么样的合作？”
刘工：“丁总，看您有什么需求，我们做的东西，上次测试您都见过了。”
丁总：“唐总，你有什么想交流的吗？”
唐总：“刘工，丁总说您做了一个方形的盒子，接在进自动天调的地方，一下子就把距离从20公里延长到30公里了。”
柯工：“您说的那个方形盒子，叫互感匹配圈。”
唐总：“哦，你们做的这个互感匹配圈，也属于天调吗？”
刘工：“是的，性质上属于天调。”
唐总：“加了你们做的互感匹配圈，原来的自动天调可以取消吧？”
刘工：“它们的功能不完全相同，有自动天调的话，全频段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唐总：“哦，你们做的互感匹配圈，怎么能把距离延长那么多呢？”
刘工：“从距离上看，确实感觉明显，从信号强度看，估计只改善了2、3个分贝。”
唐总：“信号强度改善2、3个分贝，那也不可能让距离增加50%啊？”
从唐总连续提问的口气中，刘工判断：（1）唐总没有到实际的现场测试的经验，在电波传播方面的知识还停留在书本上，并不了解具体的覆盖远区中地形、地物对电波分布的影响；（2）唐总不了解，自己设计互感匹配圈时是将地面、车体和天线三者综合起来考虑的，车体的外表面并不是现有理论中近似认为的理想大地，而实际上是作为天线的一部分，采用互感匹配圈之后，是通过提高天线的工作效率和优化方向图来实现的信号增强；（3）唐总不了解，自己是巧妙地采用互感耦合方式有效地抑制了车体噪声的影响，实际上是从增强信号和降低噪声两个方向同时下功夫实现的性能改善。想到这，刘工解释说：“这个啊，按理论公式，按电波传播模型，是算不出来的，我们是土法上马，加上我当年上学时学过的理论作指导，通过反复试验，通过实测发现的，而且确实是可以多次重复验证的，上次在长兴湖测试也是一次验证。”
刘工说完，看了唐总一眼，发现他脸上仍是质疑的神情。刘工意识到，为了打消唐总的质疑，还需要继续说点什么；于是，抿了一口茶，接着说：“我当年也是学过理论的，经过实践啊，发现理论没有错，但理论的假设条件，在现实中有可能并不满足；我做这个互感匹配圈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多周折，最后发现，实际的车体、房顶和地面，并不是理论上的理想大地；要想效果好，就要把这些非理想因素考虑进去，一方面要减小这些非理想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还要尽可能地利用这些非理想因素来改善效果。”
丁总隐约意识到刘工话里的价值，立即附和着说：“确实，读书的时候学的理论，和实际工作之间是有距离的。”
听了刘工这样高屋建瓴的理论解释，唐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技术原理进行继续提问，只好将话题转移，于是说：“刘工，您的这个技术，申请专利了吗？”
刘工：“我们这个，属于自己玩的，不想申请专利。”
唐总：“那要是别人仿冒的话，您不就吃亏了吗？”
刘工：“要仿冒，就让他仿冒呗！我没觉得这个技术是我的地盘，不容别人侵犯。”
唐总：“您能这么直白地说，肯定有您的道理，申请专利是每年要交保护费的，发现别人侵权，找人家打官司，都是要花钱的。”
刘工：“是的，上次测试的时候，我跟小张聊过的。”
小张：“刘工上次说，申请专利里面的套路多了，有时候是在自找麻烦！”
唐总：“刘工，您做的那个互感匹配圈，能不能提供图纸，由我们来生产、销售，然后给你们分成呢？”
刘工笑了笑，说：“这个东西不会有多大的量，要几十个、几百个的，还不如让我和柯工给你们做，你们直接用就行了，这多省事啊！”
丁总：“刘工，互感匹配圈多少钱一个？”
刘工：“这个我们没有仔细算过，还要看具体的频段、带宽和功率，真要做的话，具体的事情由柯工负责。”
丁总：“柯工，像我们上次测试用的互感匹配圈，7.5兆附近，接电台的，找你们订做的话，多少钱一个？”
老柯看了刘工一眼，说：“师傅，这种互感匹配圈，一次20个以上的话，一个，能做下来吧！”
刘工：“差不多吧，太少了没法做，浪费材料不说，人工其实也少不了。”
唐总：“那挺贵的，比我们现在用的自动天调，差不多要贵一倍呢！”
刘工：“天调啊，也分厂家，贵的一万多也有，中等的三五千也有，便宜的，就像唐总说的，几百块的也有，关键要看实际效果，出不了效果，贵和便宜都没有意义。”
老柯：“自动天调我们也买过，也测过，日本大厂商的，确实做得好，价格也不便宜，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功率不能超过额定值，稍微一过就容易坏。”
老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象我们做的这种互感匹配圈，皮糙肉厚的，结实耐用，效果还比他们的好。”
丁总笑了笑，说：“柯工是实践家，说的是实情，我们也遇到过类似问题。”
丁总换了一下坐姿，对刘工说：“刘工，刚才唐总说的，由您提供图纸，我们生产、销售，给您分成，这个方案不考虑吗？”
刘工：“丁总，不知道您要做多大的量，您拿图纸去生产，要组织人力，要发工资，要付房租，那都是钱，如果一年只生产一二百个，仅人工、材料和测试仪器的费用，就肯定比从我们手上买要贵得多，还要面临人员技术水平和成品率的问题。”
丁总：“嗯，您二位说的都是实话，也说服我了。”
丁总看了一下众人，感觉气氛有些紧张，连忙说：“大家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
抿了一口茶之后，丁总接着说：“刘工，您做的那个互感匹配圈，外壳是在电子市场上买的吧！”
刘工：“是的，买的标准件，把里面改造一下，我们自己用，不看重外观。”
丁总：“用我们提供的外壳，贴我们的商标，没问题吧！”
刘工：“这个没问题，如果你们提供外壳，尺寸可以比现在的小一点，最好顺便把内部结构优化一下。”
刘工说完，从手中的资料袋里拿出互感匹配圈的技术资料，递给丁总，说：“您看，现在用的就是这种外壳。”
老柯补充道：“这个外壳是45一个，如果用你们提供的外壳，可以把这45刨掉。”
丁总接过之后，大致地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了唐总，说：“唐总，类似这样的外壳，咱们可以设计订做吧？”
唐总接过互感匹配圈的技术资料，看了看其中的外观照片，说：“类似这样的外壳，可以订做，肯定比这个要漂亮多了，还可以把咱们公司的LOGO铸在上面。”
丁总：“唐总，技术指标怎么样？”
唐总：“其他的技术指标都差不多，高、低温范围实测过吗？”
老柯：“高温，我们是特地在太阳地里暴晒，表面温度能达到65度，低温，我们是在自家冰箱里冷冻一天，然后取出来马上测。”
丁总笑了笑，说：“您这真的是土法上马！”
刘工：“冰箱低温实际在零下18度左右，发现指标下降的空间还有一定的裕量，就写到了零下25度，达到工业级的水平。”
丁总笑着说：“知道了，您这也不容易啊！刘工，您还带了那个天线的资料了？”
刘工点点头，又从手中的资料袋里拿出矩形螺旋天线的技术资料，递给了丁总。丁总接过之后，大致看了一遍，又递给了唐总，说：“唐总，你再看看这个天线的资料。”
唐总从丁总手中接过矩形螺旋天线的技术资料，然后开始专注地阅读。
（三）关于第二种神器的洽谈
利用唐总看矩形螺旋天线技术资料的时间，刘工一边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茶，一边思考唐总可能提出的问题；有了前面对唐总的基本印象，刘工估计唐总又会对技术原理提出质疑，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说，既能打消他的质疑，又避免把核心的技术原理直接说透。果然，过了一会，唐总就问：“刘工，你们做的这种NVIS天线，和现有的其他NVIS天线都不一样，尺寸小，高度低，真的能实现您说的效果吗？”
刘工微微一笑，说：“这个天线，我们做了两付，在上次测试的长兴湖一带的山里，反反复复跑了十几遍，最后才把技术指标测出来；今年开春，我们搞通友会的时候，吸在车顶上跑了多公里，在通友的配合下也实测过的；上次在长兴湖测试的时候，丁总、小张和两个客户，也都现场看了效果对比，效果肯定是真的。”
刘工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至于理论依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用科学的语言描述，但是我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实际的车体、房顶和地面，并不是理论上的理想大地，要想效果好，就要把这些非理想因素考虑进去；在这付天线的设计中，在互感匹配圈的设计中，就是利用了这些非理想因素来改善效果。”
由于丁总和小张是实际通信效果的可信见证人，面对刘工再次重复的这样高屋建瓴的理论解释，唐总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他最关心的技术原理继续提问，只好将问题转移到矩形天线的结构和外观上。
唐总：“刘工，您做的这个矩形螺旋天线，对于物理结构的形变和器件老化，是怎么处理的？时间长了，震动了，高低温啊，会不会出现调谐不准的情况？”
刘工：“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在做的时候就遇到了，最后采取了一个办法：在天线里面用单片机控制做自动校准，每次上电，用5秒钟的时间抽检整个频段中的24个频点，发现偏差大了就自动校准；上电完成以后，每隔30分钟左右，还顺序地抽检这24个频点中的一个，相当于每天进行2次全频段检查，发现偏差就马上校准，基本上不用担心时间长了、震动、高低温这些因素的影响。”
丁总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刘工的设计，很实用啊！”
此时，小张放在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小张连忙拿起手机走出了茶舍间。
唐总接着问：“刘工，这个天线罩能做得美观一点啊？”
刘工：“这是用柯工找的现成灯罩做的，要想漂亮一些，你们可以根据自己设计加工，再把你们公司的LOGO放上去。”
丁总：“刘工，您的意思，用我们提供的天线罩，贴我们的商标，也是可以的？”
刘工：“是的。”
丁总：“那这个天线，多少钱一付？五千可以吧？”
刘工：“五千肯定不够，那个天线罩里面，天线辐射条是铜镀银、激光切割加工的，装配之后要进行认真的预校准，还带自动校准、自动天调和互感匹配圈，成本挺高的。”
丁总：“那再加一点，五千五怎么样？”
老柯：“丁总，我们做这事，只要能做得起，不亏本就行，第一次订，5个起订，按一付，后面如果要得多，可以一付。”
丁总说：“柯工，用我们提供的天线罩，可以便宜点吧？”
老柯：“现在的天线罩，用的是现成的灯罩，一个，如果用你们提供的天线罩，可以把这刨掉。”
丁总：“不能再优惠了吗？”
老柯：“丁总，我们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们不是公司，开不了发票，所以我们主动把税钱让出来了，我们报的都是不含税的价格，也就是材料钱加我们俩的人工费，还不能算房租、水电、人员工资之类的，这报价里面是没有什么水份的。”
正当丁总想说话的时候，小张走了进来，把手机屏幕放在丁总面前；丁总看后，马上说：“刘工，柯工，我知道你们二位是干实事的人，这样吧，就按你们说的，第一次订货，互感匹配圈20个，矩形螺旋天线5个，8月30号之前交货，咱们签个协议，先做起来，后面我们肯定还要继续订的。”
丁总随即又对唐总说：“唐总，就按柯工的报价，按我说的数量和工期，准备一个协议，把刘工提供的技术资料作为附件，明天上午9点半，把这个协议签了。”
丁总说完，随即站起身，一脸歉意地对刘工和老柯说：“刘工，柯工，本来我们在酒店里订了桌餐，上次就想请你们一起吃晚饭的，刚才有个客户通知我们提前去介绍产品，原来约的晚上9点，结果人家领导临时晚上有会，让我们现在就过去，实在不好意思啊！”
刘工和老柯随即也站起身，老柯说：“没事，您忙您的。”
丁总说：“柯工，刘工，明天上午9点半，我们把协议准备好，麻烦你们再过来一趟，签了协议，马上就开始干，要保证在8月30号之前交货！”
刘工和老柯一齐点头，几乎同声地说：“行。”
随后，众人在茶舍间门口匆匆告别。刘工和老柯顺着弧形楼梯下到大堂，然后出酒店大门，走向马路斜对面的12路公交车站。
本文是科普小说《网络有疆》之第二章（第一笔订单）的第一节（上）。该小说是作者在-年写作《电磁波证据原理》期间，根据书中的学术观点尝试写作而成，所有权归作者所有。
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