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安抵长沙
烟雨迷蒙,民营的“奥凯航空”波音客机正点下降在长沙黄花国际机场,正点啊,真的很难得,我随着客流缓缓走出机舱。
“天之原野生态农业公司”以及湖南省新化县有关部门组织和筹办的“新化踏雪访寒茶”活动,精选了全国六位善饮善品的文化人,到湘中的新化古城,踏雪访寒茶,他们是北京的曹鹏、南京的薛冰、深圳的许石林、成都的朱晓剑、长沙的巴陵,厦门的我也跻身其间。大家先在长沙相聚,然后再一起前往新化。由于互不相识,事发突然,有点茫然,但好事一桩,何乐而不为?
说不相识,其实也相识,我早先多少都拜读过或浏览过同行诸君美食美饮方面的大作:曹鹏的《功夫茶话》和《闲闲堂茶话》双双为侃茶经典,一版再版,我收入《茶言茶语》的《茶架》一文曾随缘提及。薛冰可是老作家,著作等身,他的书话《止水轩书影》等文字老道,书香幽幽,厦门书友趋之若鹜。许石林的《文字是药做的》、朱晓剑的《杯酒慰风尘》、巴陵的《浮世物语》等与我的《把盏话茶》都同在清华大学出版社“下午茶”书系麾下,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让这次新化之旅更加充满期待。
我这个人比较重吃喝,年龄大了,依旧乐此不疲,长沙首餐,公司老总王宏坤亲自宴请湘菜私房菜,尽管主人早已交代厨子只要“微辣”,仍然辣得我涕泪横流,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兴致勃发的胃口,黄骨鱼和牛下水两个干锅,红红火火,滋味浓烈,这等佳肴美味,人生几何?我急中生智,以茶代酒,上好的“寒绿”热饮,驱辣添爽,愈吃愈来劲,那茶连泡三次,满杯依然银毫漫舞。此餐主食乃“老面饼”,不仅饼色圆润微焦,且极有嚼头,一嚼一嚼,嚼开了我湘中别具风味的美食序幕。
何谓“寒绿”,就是中国高山“寒茶”之绿茶的简称,另一类则为“寒红”,与那歌手的芳名同音。这次活动,就是因“寒茶”而引发的,没想到它是在酒桌上以这样冲动的方式濯我舌尖,润我喉头。至于“寒茶”一说,还有待老夫在后文慢慢道来。
2、雨中漫步
饭后锁门谢客,独自买了一支黑伞,漫步雨中的长沙,下榻的大华宾馆位于市中心,出门就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这两年,频频出差各省会城市,眼前长沙,除了行道树是樟木值得一赞,其余所见,与他城有何两样?!恍惚中,会以为自己身在济南、武汉或南昌。
不过城建的同质化也有好的,我一上街,就是“宝岛眼镜”,刚好我的眼镜有一枚小螺丝松了,弄得框片之间松松垮垮的,于是让店小二给我免费打理,宾至如归啊,这在土耳其是绝对不敢幻想滴。
眼镜店过去,是一所中学,大概是刚放学,成群结队身着校服的男女学生,附近的小吃店一下就热火了起来,学校名“雅礼中学”,名称看了就舒服,只是与“鸭梨山大”谐音,应该是一所名校,男女学生一个个温文尔雅。
中学边上,是一个生活小区的巷口,巷口不大,却愣是整出一个小园林,竖起巨石一方,雕勒文明口号,巨石后的围墙整出四个牌框,图文配搭的四大名著分列墙上,看得出是居委会为“文化建设”的苦心孤诣,《水浒传》配图乃鲁智深,听说有人大代表提议为和谐禁水浒,不禁哑然,其实谁也没有指望这仙作壁上观的花和尚能“路见不平一声吼”。
3、直奔新化
隔天一早,雨转多云,用过丰盛的自助早餐,“天之原野生态农业”的车队鱼贯上了高速,直奔新化县城,“天之原野”王总率领的这班人马,除了公司高层和我们“茶文化六君子”,还有湖南娄底和新化的文人墨客以及各媒体的记者,可谓浩浩荡荡。
提及新化,厦门的朋友一脸默然,我亦然,于是一路恶补:它乃地处湖南中部的人口和生态大县,是辛亥志士陈天华和志愿军英模罗盛教的故乡,盛产竹木和茶叶,拥有国家级的大熊山森林公园和神奇的紫鹊界梯田景观……我们即将前往的天门乡,山高人稀,一片原生态的乐土,冰雪的山顶,野生的茶园,号称“中国寒茶”,那些冻不死的芽尖里孕育了怎样的生机……
一到新化县城,同行诸君即刻暴露书虫本性,竟全体直奔当地一家卖旧书的“矮子书店”,久泡其中,内有一批从湘潭大学图书馆流出的旧书,多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外文化读物,论斤销售,大家各有所得……
我注意到新化城随处可见市民身穿花花睡袍招摇过市,市场上穿睡衣睡裤的中年女士比比皆是,记得早年厦门街头类似的景观曾引发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