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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追捕巨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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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道光年间,江南洪水泛滥,庄稼颗粒无收,加上民间盗贼蜂起,百姓们雪上加霜,最后闹得连某省城的藩司衙门也有了贼迹,被盗走巨额库银。藩司大人拍案大怒,命令当地州县务必侦破此案,如不能破案,不仅要革除有关州县长官的花翎顶戴,而且还要向百姓加征赋税,以弥补损失的库银。

当时,嘉山县捕役中最负盛名的只有唐豹了。唐豹为人精明干练,武功也不差,手下的门徒甚众,当了十多年的捕头,破获大小案件无数,从未有过闪失。嘉山县令传来唐豹,限他十日内捕获盗窃库银的重犯,若有渎职,则严刑处死。

唐豹心知此案非常棘手,心里像压上了铅块,沉甸甸的,愁眉不展。回家后也不敢对爱妻讲起,只悄悄招来几个门徒,商量对策。以后,他们分批昼夜守伏在大道上,侦查盘问可疑之人,却始终未见与案情有关的线索。

十天期限很快便过去了,县令要唐豹去述职,他却无言以对。县令大怒,命差役鞭打唐豹二百下,直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呻吟着爬不起来,还是他的徒弟将他扶回了家中。

唐妻陈氏贤德善良,她见丈夫伤成这样,心疼得大哭起来:“过去我曾劝过你多少遍,要你改从别行,就是担心今天这个下场,可你却全当耳旁风,如今你伤成这样,要有个好歹,可让我怎么活?”

唐豹苦涩地一笑:“捕盗者受责被打,也是件常事。好在这次我伤得重,县令大人动了恻隐之心,暂缓我一些时日,让我慢慢再拿个主意吧,夫人不必多虑。”

陈氏听了,便不再言语。唐豹的门徒找来了治创良药替他敷上,过了十余日,伤口才愈合。正在此刻,县府新的捕盗令又十万火急地下来了。

唐豹勉强支撑起来,来到郊外,沿着一条山溪走去,又走进溪旁的一座茶馆里。

茶馆里坐满了喝功夫茶的客人,人声嘈杂,其中也有人在议论最近省城出了江洋大盗,连响当当的名捕也束手无策等等。唐豹一听这话头,就支楞起耳朵来,还凑上去打听,谁知这些人都不过是道听途说,根本不足为凭。

唐豹失望地回到自己座位,过不多久,只见门外进来一位身穿白衫的翩翩美少年。那少年手执一柄香木描金扇,举止温文尔雅。他也要了杯铁观音,在座位上慢慢品咂。唐豹斜了他一眼,寻思来这茶馆喝茶的多是邻近的村夫,这位书生模样的人怎么也来了呢?

那位少年书生坐下后,除了喝茶,还用一根银牙签悠然地剔着指甲,指甲很脏,桌上已散落下许多黄土屑。

一阵疑云顿时又袭上唐豹的心头:一介书生指甲里为何有这么多黄土?他再看那书生脚下,只见他穿了双青缎制的犬舌鞋。这种鞋的鞋头挺尖,还向上卷起,形若狗舌,只有行伍之人或市井恶少才穿它,如今穿在这美少年脚上,又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莫非他正是盗银之人?

唐豹不露声色,故意上前和他搭讪,那少年说的是淮北口音。他大概发觉唐豹在注意自己,也起了戒心,茶没喝完就走了。

唐豹立刻尾随过去,与那少年相距约有二十来步光景。走不多远,一条河流横在眼前,无桥可通。那少年随手拾了个瓦片投向水面,他就一个腾越,踩着飘飞的瓦片,紧贴水面嗖嗖嗖飞行而过。唐豹惊得瞠目结舌,他在江湖闯荡多年,从未见过这“蜻蜓点水”的轻功,今天才算开了眼界。

唐豹绕河拐了个大湾,跑得气喘吁吁,才追上那位少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旷野里,那少年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说:“朋友,快给我站住。再往前走,你必有不测之祸。你家住在哪儿?若愿相告,今晚三更在下就来造访。”

唐豹本来不愿相告,又怕日后被江湖上的人耻笑,就告诉了他。那少年双手一抱拳,彬彬有礼地作揖而去。

唐豹回到家中,把这段蹊跷经历告诉了妻子,并说今晚将有贵客临门,须提防着点儿。

耳听三更鼓尽,唐豹夫妇俩拥坐床头,还在小声地说话,突然看见床前半跪着一个黑影。

那人道:“深谢唐公子见爱!”

唐豹一听,拔刀翻身起床,见房门虽然合着,但门闩已经拨开,他找遍角角落落,也不见什么生人影子。

唐豹对妻子说:“你知道贼子来干什么的?”

陈氏说:“说不定想和你套个近乎。”

唐豹摇头道:“你啊,真是妇人之见!”

他当即把妻子从床上拉起,两人协力用砖块垫高床脚,足足高过一尺后,这才重新躺到床上。

四更天,唐豹正欲朦胧入睡,猛地听到窗外传来暗器飞动的声音,像是柄匕首刺在床帮上,就连床也被震摇了一下。

唐豹道:“好险哪,要不是垫高了床脚,咱俩可就双双上了‘奈河桥’。”

他又下了床,举烛照去,只见床帮上一柄犀利的匕首入木三寸,他使了很大的劲才拔了出来。事到如今,他便断定以前的猜测没有错。自己是名捕快,世人皆知,贼子是以此吓唬自己,从而阻碍官府的追捕。

第二天早晨,窗纸刚刚泛起一片晨曦,唐豹就急忙下了床,瞥见窗台上摆着一锭金子和一柄短剑,分明是昨晚那刺客留下的。

陈氏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什…什么意思?”

唐豹说:“意思明摆着,人家让你从中挑一件,是留下金子,还是留下剑。”

陈氏说:“咱们当然留下金子好。”

唐豹却说:“不妥!若是留金去剑,他定会说我重财贪生,不如收下剑,让他明白我也是个不要命的角色。”当即把金子掷到窗外去。

过了一日,那金子已不翼而飞。昨晚上月明如昼,贼子一定是发现了金子又取走了。

过了数日,唐豹重新出城去探索贼迹,来到郊外一座村子里。这个村子正在演社,村人云集,把仅有的一条官道堵得水泄不通。

唐豹挤在人堆里佯装看戏,只见身旁来了位年迈的僧人。那老僧生得干干瘦瘦的,像是个行脚僧,大概是路过此村。唐豹见他相貌古朴清奇,寻思他可能是个世外高人,就跟定他想讨个破贼的主意。

当时,正值新雨初霁,野地里积水交横,白茫茫一片水乡景色。那老僧来到河边,也没脱鞋袜,双脚踩着粼粼水波,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瞬间便飘然跃过了河。唐豹见了,更吃一惊,心想上次所遇的那个贼子渡河尚要借助瓦片,而这老和尚却什么也不用。此等轻功,世间难觅几人!两者相比,后者又高一筹。

唐豹饶有兴致地绕道跟踪过去,老僧早知身后有人,便加快了步伐。唐豹凭着年少力壮,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猛赶,才勉强跟上。

如此相随了几里地,老僧终于停步不前了:“居士苦苦相追,不知有何贵干?”

唐豹深深一拜说:“在下有件疑难之事,想讨教一下大师。”

老僧含笑道:“老衲久遁空门,早已不问世事,不过,草庵就在眼前,居士不妨前往稍坐片刻。”

两人相伴又走了二十余里,唐豹还是没见什么寺庙的影子。两人入山又走了七、八里地,来到一座云雾蔽日的山谷里,老僧停下了脚步,说:“居士,到了。”唐豹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座仅可遮身的破庙。

庙里有一位行者在,那人双颧突出,面孔蜡黄,像是个多日没吃过饭的饿鬼。禅床上放了一只破旧的蒲团,神座上供奉着一尊金身斑驳的弥勒,一副破败的景象。

老僧请唐豹上坐,才问起他的来意。唐豹把奉命缉盗之事细述一遍,说完,往和尚面前一跪,连连磕头道:“佛门有好生之德,务请大师救弟子一命。”

和尚却连连摇头道:“老衲年迈力衰,还能有什么作为?”

唐豹拜伏在地,只是不起:“弟子所以远道求师,只因见贼子过河时尚用了瓦片,而大师却是踩水如飞,此等内功,高出贼子不知几许,因此寻思大师一定能助我擒住大盗,所以不辞万死跟踪大师,大师若不肯答应弟子所请,我就只有磕死在阶下了。”

老僧深深叹了一口气:“老衲悔不该在世人面前炫耀小技,这下倒是自找麻烦了。”

又问,“你何时看见盗贼的?那人是什么模样?”

唐豹说那贼子是个美少年,在城郊一座茶馆邂逅相遇,又说了贼人半夜闯入他家行刺未逞之事。和尚摸摸光头,大笑:“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和尚朝着门外喊那行者的名字:“雪了。”

行者雪了正在外间吃饭,听到呼唤,趿拉着一双破旧的僧鞋,手捧一只粗瓷大海碗走了进来。那只碗大似钵头,足可装下二升米饭。

和尚说:“雪了,你可记得你师兄有个徒弟名叫云拿的吗?”

雪了凝眉沉思了半响,说:“有这么个云拿,淮北人,已多年不见,最近听说来到江南,不知来干啥的。”

和尚说:“你不知他已上了贼船吗?”

雪了说:“我师兄是个糯米菩萨,收徒时也不看看人品,可云拿这小子凭什么作贼呢?”

唐豹立刻移步,已跪在雪了跟前:“雪师傅救我!”

雪了放下饭碗,伸出两根指头扶起唐豹:“唐居士因何与云拿结仇,并让我来救你?”

唐豹就把库银被盗之事复述了一遍。

雪了漠然地说:“这与我何干?”

和尚从中周旋道:“我是可怜唐居士再也熬不起重刑了,若真死了,他的妻子岂不成了孤苦无依之人。佛门广大,慈悲为本,你就出山走一趟吧。不过,逮住了云拿,可要请唐居士在官府美言几句,判他个充军足矣,万勿开了杀戒。”

唐豹说:“只要抓住云拿,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他的安全。”

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佛门不可妄语。”唐豹当即在弥勒佛前立了誓。

说话间,雪了已把二升米饭吃完,抹了抹嘴:“唐居士,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唐豹说:“越快越好。”

雪了说:“行。”

又问,“你知道云拿住在哪儿?”

唐豹说:“他行踪不定。”

雪了说:“这样吧,你请先回,在城里广贴告示,说在家专候他比武。云拿少年气盛,不出两天,他定会找上门来的,到时老衲就藏在你家恭候他的光临。”

唐豹说:“不知雪师傅何时光临寒舍?”

雪了说:“如有美酒佳肴,不出今晚就来。”

唐豹回家以后,买了一坛好酒,又煨起一大锅狗肉,静候雪了。天刚擦黑,雪了如约而至,见了狗肉,笑逐颜开,开怀痛饮,吃了四斤狗肉,还带一大碗饭。

吃完,咧嘴一笑:“不敢多吃,晚间兴许有事。”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软索,约有两丈余,练子头上系了只钩子,铮铮发亮。他把软索往空中一掷,软索竟神奇地像竹竿一样竖立起来。就这样,连掷多次,他才收起软索,入室就寝。唐豹另去别室睡下,为防万一,他早把妻子送回了娘家。

第二天晚上,三更快尽时,唐豹忽听檐头上有人嘿嘿冷笑:“好你个唐豹,有胆量!上一次剑下逃生,这次却敢贴告示招我比武!现在我如约前来,你可别做缩头乌龟不敢出穴,看我不一把火将你满门烧个精光”

唐豹正要搭腔,却听见住在隔壁的雪了推窗出来的声音,只眨眼功夫,猛见有人从檐头上重重地摔下来,跌在院中。唐豹急忙取出烛火一照,只见雪了正用三根指头按住云拿的头顶,把他按跪在地,动弹不得。

借着烛火映照,云拿已瞧见抓住他的原来是雪了,惊诧地说:“师叔,你为何要与自己人作对?”

雪了道:“孽障,你不该去盗库银,那班官员虽无奈于你,但捕快们却成了你的替罪羊。这位唐豹,妻室儿女,眼看要为你立毙在酷刑之下,吾师慈悲,所以差我来收拾你归案。”

雪了当即让唐豹取绳索来把云拿捆上。唐豹早已唤来二十名捕快守在门外,他一打开院门,众捕快便涌了进来,把云拿押往官府。

县令听说捕获了大盗,大喜,立刻升堂理案。唐豹直说是雪了之功,并请求赦免云拿死罪,以了却自己誓愿。县令见云拿生得白皙文雅,对盗银之事又供认不讳,并愿意退还全部赃银,就请求藩司开恩,对云拿只杖责了一番,最后以发配边疆作了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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