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闲,悠悠岁月一壶茶。此刻,不妨烹一杯武夷岩茶,听梁实秋、郭沫若、南怀瑾聊聊那些“茶事”……
梁实秋夺命大红袍
“销魂小青衣,夺命大红袍”是古龙笔下程小青、李南红的幻名,抽离了风月皎好剑雨潇潇的大武侠时代,它其实源自久经“茶”场的民国文学家梁实秋之口。
“数十年来,喝过不少茶,北平的双窨、天津的大叶、西湖的龙井、六安的瓜片……武夷山的岩茶,甚至不登大雅之堂的茶叶梗于满天星随壶净的高末儿,都尝试过。”然而使梁实秋甚于“销魂”以致“夺命”的,唯武夷山大红袍耳。
武夷岩茶,属于功夫茶,以浓酽胜。梁实秋谓其:“要细炭初沸连壶带碗泼浇,斟而细呷之,气味芳烈,较嚼梅花更为清绝。”
梅花的味道,是我等凡人没嚼过的,在文人口中自有一番定论,亦或梁实秋实在喜爱,拔高了其意境也未可知。
至于饮法,“不只是否故弄玄虚,谓炉火于茶具相距七步为度,沸水和温度方合标准。与小盅而饮之,若饮罢迳自返盅于盘,则主人不悦,须举盅至鼻头梦嗅两下。”
从来爱茶之人讲究水要甘、环境要美、心态要静、客人要雅、步骤要正,绝不是一杯茶汤下肚,就能满足得了的。
此外,梁实秋对武夷岩茶毫不掩饰的爱还体现在了“……大红袍,吃了之后还携带几匣回家”一句,读后端庄文人的形象倒一下子鲜活憨态了。
郭沫若《孔雀胆》里武夷茶
“武夷黄山同片碧,采茶农妇如蝴蝶。岂惜辛勤慰远人,冬日增温夏解温。”茶乡之子郭沫若不仅赞许武夷山“六六三三疑道语,崖崖壑壑竞仙姿”美景如画,对武夷岩茶更是关怀有加。
作为著名的剧作家,在话剧《孔雀胆》中郭沫若将武夷茶的传统烹饮方法,通过剧中人物的对白和表演细致地介绍给了观众。
王妃:哦,我忘了关照你们,茶叶,你们是拿了哪一种来的?
宫女:我们拿的是福建生产的武夷茶呢。
王妃:对了,那就好了,国王顶喜欢喝这种茶,尤其是喝了一两杯酒之后,他特别喜欢和很酽得茶,差不多涩得不能进口……
这一句梁实秋也曾提到过,武夷岩茶“最具解酒之功,如嚼橄榄,欲罢不能”。
王妃:在放茶之前。先要把水烧得很开,用那开水把这茶壶茶杯烫它一遍,然后再把这茶叶放入“苏壶”里面,要放大半壶光景。再用开水冲茶,冲得很满,用盖盖上,这样便有白泡冒出,接着用这开水从这“苏壶”盖上冲下去,把壶里冒出的白泡冲掉。这样,茶就赶快斟了。怎样斟法,记得的吗?
宫女甲:记得的,把茶杯集中起来,提起“苏壶”,这样很快地轮流着斟,就像是在这些茶杯上划圈子。
宫女乙:我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斟茶的时候要划圈子呢?一杯一杯慢慢斟不可以么?
王妃:那样便有先淡后浓的不同。
纵观这段戏,不得不令人叹妙,这简直就是一场武夷茶的实景演示,足见郭沫若对茶事之精通,对武夷之情深。
南怀瑾我只吃武夷茶
诗人南怀瑾先生一生只喜岩茶,还留下了许多对岩茶的长情告白,最直接的莫过于捧杀明显的那句——“喝了武夷山的岩茶,其他的茶都不再想喝,好像没有味道了。”
其子南一鹏在追忆《父亲南怀瑾》一书中对父亲南怀瑾爱茶的缘由也有叙述:
“父亲基本上算是不沾酒的,但每天都要喝茶……到了晚上,嘴里淡淡的,又没有东西吃,便泡茶喝,用高山上的雪水煮开后泡清茶,染上了茶瘾。”
据南怀瑾的制茶师说,南怀瑾在茶上固执得很,只认武夷岩茶,他觉得岩茶不像别样那么浮,内敛但是有香气。因而生前每年专门有一两款专供的茶,命名也有意思,叫做老茶鬼——要选择武夷山三坑两涧中的茶树,旁要有水流过,并且要藏风聚气,其它的地方就不做考虑了。
品武夷岩茶,与文人对饮,香气茶汤间,是不是颇有些茶禅一味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