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夷茶香自古闻,源远流长史可证清

存萃:

存之于天地,萃自于人世,谓之存萃。

荼蘼正当时,见万千姿态,谓之荼见。

九曲处通幽,夷山内采撷,谓之曲水夷山。

日出日暮,一杯香茗。润心肝脾胃,慰浮躁灵魂。一抹回甘,倍感妥帖。此程独行人间一场,然茶味伴时光片刻,愿岁月悠长安宁。

古代浓茶或称酽茶,酽与岩异字同音,可能岩茶含有浓茶之意。武夷岩茶之茶汤在诸茶类中可称是最浓郁之一种。袁枚在《随园食单》写道:“余向不喜武夷茶,嫌其浓苦如饮药。然丙午余游武夷,到幔亭峰天游寺诸处。僧道争以茶献,杯小如胡桃,壶小如香椽,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遽(jù)咽。先嗅其香,再试其味,徐徐咀嚼而体贴之,果然清芬扑鼻,舌有余甘。……始觉龙井虽清而味薄矣,阳羡虽佳而韵逊矣,颇有玉与水晶品格不同之故。故武夷享天下盛名,真乃不忝,而可以瀹(yuè)三次而其味犹未尽。”据此若“酽”指其品质特点而言,则恰到好处,是否为目前岩茶之前称,值得研究。

阮文锡(法名释超全),明末清初人,在《武夷茶歌》中说:“景泰年间(~)茶久荒……嗣后岩茶亦渐生,山中藉此稍为利。……种茶辛苦甚种田,耘锄揉摘与烘焙,谷雨届期处处忙,两旬昼夜眠餐废。……凡茶之产唯地利,溪北地厚南次,平洲浅诸土膏轻,幽谷高崖烟雨腻。凡茶之候视天时,最喜天晴北风吹。苦遭阴雨风南来,色秀顿减淡无味。如梅斯馥兰斯馨,大抵焙时候香气。鼎中笼上炉上温,心闻手敏工夫细。岩阿宋树无多丛,雀舌吐红霜叶醉。终朝采采不盈掬,漳人好事自珍秘。”他既直接提出了“岩茶”名称,亦说明了复兴过程、采制时间、加工方法及获得优良品质的关键。

自唐以来,武夷是佛教、道教和儒教三教集合之地,寺庙、道观、书院遍及全山,本世纪五十年代尚余一百余处,僧道众多,而茶园有很大一部分都系庙产,僧道亦更有时间去研制高品质的新茶种,更有请黄山僧来武夷制松萝茶等记载,故武夷茶的变迁与僧道是分不开的。

清康熙四十五年()崇安县令王梓在《茶说》中记:“武夷山周围百二十里,皆可种茶。其品有二:在山者为岩茶,上品;在地者为洲茶,次之。邻邑近多栽植,远至星村墟市售卖,皆冒充武夷(茶),更有安溪所在,尤为不堪……。”

公元年县令陆廷灿在《续茶经》中提到“武夷茶在山上者为酽茶,水边者为洲茶,酽茶为上,洲茶次之;酽茶北山者为上,南山者次之,南北两山,又以所产之岩名为名。”又说:“凡茶见日则味夺(指传统绿茶),惟武夷茶喜日晒(指萎凋),武夷造茶,其“酽茶”以僧家所制者最为得。”

特别是他引王草堂《茶说》:“武夷茶自谷雨采至立夏,谓之头春。约隔二旬复采,谓之二春。又隔又采谓之三春。头春叶粗味浓,二春三春叶渐细,味渐薄,且带苦矣。夏末秋初,又采一次为秋露,香更浓,味亦佳。来年计,惜之,不能多采耳。茶采后以竹筐匀铺,架于风日中,名曰晒青(日光萎凋俗称晒青)。俟其青色渐收,然后再加炒焙。‘阳羡片’只蒸不炒,火焙以成。‘松萝龙井’,皆炒而不焙,故其色纯。独武夷(茶)炒焙兼施,烹出之时,青者乃炒色,红者乃焙色也。茶采而摊(指晒青和凉青的萎凋),摊而辘(辘系指平面旋转动作,亦兼有上下回圈动作之意,即武夷岩茶特殊的传统摇青手法,为其他茶类说无),香气发即炒(指岩茶在做青工艺中形成菊花香后),过时不及,皆不可。既炒既焙,复拣去其中老叶枝蒂,使之一色……。”

这完全是武夷茶延伸到现在始终未变的传统工艺,由此证明“武夷茶”的乌龙茶(青茶)制造方法,在王草堂《茶说》之前已广泛在生产上应用,而有一定的流传时间。《茶说》才可能有很全面系统而又抓住重点的总结。

因此可以认定,陆廷灿《续茶经》在公元年,其引用王草堂《茶说》为更早,《茶说》之总结性对武夷岩茶初制工艺的形成,最迟在十六世纪末或更早。故乌龙茶之改制应始于明末,胜于清。从现有史料,应以武夷岩茶为乌龙茶的始祖,发源地应在武夷。从初制工艺(发酵程度)而论,越向南则发酵程度越轻,从武夷向建阳、建瓯、沙县、闽南、广东、台湾推移。

《武夷山志》记载:“茶之产不一,崇建延泉随地皆产,惟武夷为最,他产性寒,此独性温。其品分岩茶、洲茶。附山为岩,沿溪为洲,岩为上品,洲次之。又分山北山南,山北尤佳,山南次之。岩山之外,名为外山,清浊不同矣。”又说:“头春味浓厚,二春无香味薄,三春颇香而味薄。采摘宜晴不宜雨,雨则香味减。采摘、烘焙,须得其宜,然后香味两绝。岩茶反不甚细,烹之有天然真味,其色不红。

清崇安县令刘靖在《片刻余闲集》中对名称洞宾茶的描述“茶香而冽,粗叶盘屈如干蚕状,色翠似松萝,新者可闻其清芳,稍为咀味,多则不宜。过一年后,于醉饱中烹尝之,则清凉剂也。”又说:“凡岩茶,皆各岩僧道采摘焙制,远近买客于九曲内各寺庙觅购,市中无售。洲茶皆民间挑卖,行铺收购。”这些史料记述了对武夷岩茶进一步的分类,即有岩、洲、外山之别;还叙述了武夷岩茶产地之转移。

明代“环九曲之内不下数百家”之势,已不复存在,而向山北的“三坑两涧”发展。(三坑“慧苑坑、牛栏坑、大坑口。两涧:流香、悟源。)据年统计,三大坑产量占总产量48%,两涧占18%,九曲溪畔占14%,其他占12%,洲茶仅占8%。特别对武夷岩茶的采摘、品质特征、新陈茶变化,以及某些药理作用,都加以细致的描述。更重要的是说明了武夷茶改制乌龙茶,首先寺庙僧道开始并非来自民间。

据《崇安县志》记载:清光绪年间(公元~)武夷岩茶年产量四十万斤,至年达四十五万斤。后受第一次世界大战影响,外销滞阻,产量锐减,到年尚有廿万斤。接着以北伐战争影响和抗日战争影响,使武夷岩茶产量一落再落,至年,全山产量的确切数仅为斤;年更下降到斤,不到全盛期的四分之一。解放前夕武夷岩茶已一落千丈,茶园绝大部分荒芜,全盛期万亩以上的茶园仅留下一千亩的衰老茶园。茶厂倒闭,由原一百余家降到廿余家,真是一片凄凉。

武夷山流传着这样的民谣:“武夷山上九条龙,十个茶农九个穷。年轻穷了靠双手,年老穷了背竹筒(指讨饭)。”解放后在党和人民政府扶持下,现不但恢复而已远远超过历史上最高产量。在清朝鼎盛期,武夷岩茶商品化已非常突出,武夷名枞亦相继涌现。特别是漳、泉茶商云集,以购得“功夫茶”(武夷奇种别称之一)为荣。各购山头,自为岩主,另请包头管理,每年竞相斗茶,评比岩茶优劣。因此除前述的“铁罗汉”、“坠柳条”、“白鸡冠”外,不知春、肉桂、木瓜、雪梅、老君眉、素心兰、金锁匙、洞宾茶、大红袍、水金龟、半天腰、吊金钟等千余种花名、名枞相继出现,至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才形成武夷四大名枞(铁罗汉、白鸡冠、大红袍、水金龟)。近年武夷水仙、肉桂又脱颖而出,以其浓郁、高锐的香菰味所形成的特异品质驰名中外,使茶客均欲一试为快。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achildren.com/jbzs/4493.html